Saturday, September 15, 2007

烏來106縣道賞蛙

  在世榮帶領下來到烏來桂山電廠附近。竹林裡只見到騷斯(螽斯的一種)一大隻。
  由於天候乾燥,只聞遠處零零散散的蛙鳴,卻連一隻蛙的蹤影也瞧不見,阿榮兄只好帶我們前往阿桑的菜園。



  菜園果然不負賞蛙保證班的美名,嗯,見到了小雨蛙的小朋友--長得像太空寶寶半透明的小蝌蚪;顏色迷死人的翡翠樹蛙,還有它的大頭寶寶;以及樹上已經乾掉的卵泡。另外,讓阿榮兄破口大叫的,是一隻巨大無比的貢德氏蛙的母蛙。貢德氏的鼓膜上有一個圓圓的小白圈,這隻的不是太明顯,不過卻讓我清清楚楚認識了鼓膜的存在,真的是圓圓的一片,有如嵌著一個小亮片,只是並不發亮。

  接著來到 ”峭壁” 區,水流不甚多,有斯文豪氏赤蛙。結果阿榮兄再次破口大叫,抓到了一隻斯文豪氏母蛙。一連看到兩隻母蛙,可是不得了的事,因為阿榮兄說,公蛙與母蛙的比例大約是一:四十!看來今天吉星高照。在光線照射下,斯文豪咖啡墨綠的皮膚上,灑落著點點極翠的綠,據說是模擬浮萍。母蛙的肚子鼓鼓的,裡頭應該飽飽的都是卵。感謝牠充當許久的模特兒。

  同伴中的阿東與小英鑽進小路往高處爬去,我膽子小,留在原地。阿榮兄口銜著燈,手就著芒草,往峭壁稍上方的小水池前進,不一會兒,抓了一隻大頭蛙下來。大頭蛙原名古氏赤蛙,頭真的很大,形體有一種矮胖感,樸拙樸拙的--接下來要說的,請阿榮兄不要打我--大頭蛙有一種阿榮兄的感覺 :D,很可愛的~~

  最後,來到實踐的實驗林內。這裡最多的是小青蛙,或者說,我們一看到小青蛙就瘋了。除了一隻腹斑在旁很夠義氣的不斷給給鳴叫之外,我看整個山林,就只聽得到我們此起彼落的 "好可愛喔”。

  從剛剛見到翡翠樹蛙咖啡色的小寶寶以來,我就一直想著,牠到底是怎麼從咖啡色變成翠色的。這下子可讓我見到了真章。好多好多的翡翠小寶寶,還不到三公分大,感覺甚至比牠的大頭寶寶還要小。牠們的顏色,大概可說是淡芥末色吧,是從咖啡到翡翠之間可想像的色澤。就像阿榮兄說的,牠們會漸漸變色!

  掉落在水池上的蒲葵葉上站了好幾隻小翡翠,在燈光照耀下顯得肌理透明,小小的吸盤真是古椎。一旁的鳯仙花上也躲了好幾隻,還有讓阿榮兄再次破口大叫的巫婆芋上也趴了一隻好可愛好可愛的小小蛙。只可恨我的小數位不夠力(或是我的技術不好),拍下來的照片都糊糊的,實在不足以表現那深入人心的可愛感。蒲葵葉上也有幾隻小雨蛙的小朋友,蛙身雖小,卻已經長出小雨蛙特有的斑紋。

  星空之下,小英瞧見了一顆流星。今天收獲真是不少。

Saturday, May 26, 2007

來了一對斑鳩之後

2007/5/18

兩隻鴿子來到我家的後陽台探戡。



Quinn的一雙破功夫鞋,晾在後陽台的鐵架上也不知有多少時日了,任憑它風吹雨打,我們倆就是沒人去收它或丟它。怎知這一雙破鞋,竟然被一對鴿子給看上。

今天去後陽台洗衣服時,那雙破鞋上竟然蹲了隻鴿子,鴿子屁股下面露出了幾根小樹枝,另一隻鴿子嘴上叼了根樹枝,正準備飛進來,卻被中途出現的我給嚇得一驚,又飛走了。原本蹲在破鞋上的那隻,也從鐵欄杆之間鑽了出去。

這下子,我才看清了破鞋上的樹枝,是以一種「人造物」的方式被排列過的。往屋後望下去,兩隻鴿子還在樟樹上流連。

是來築巢的嗎?心中好不疑惑呀,那後陽台雖然大半時間裡都空蕩蕩的,只有翻飛的衣物,但Quinn和我畢竟三不五時會出現,實在不是個築巢的好地方。但實在也不忍心把樹枝倒了,鞋收了,那鴿子想必也是找了許久(也許不?),才認定那破鞋是個巢窩的好地方。

這樣吧,趁著鴿子離開,我把鞋挪到鐵架的角角,這樣總是比較不受打擾吧。回到陽台旁的廚房裡偷看,也許那巢被我這人的手一碰,有了「人氣」,鴿子就不回來了。沒想到,那對鴿子鐵了心腸,又飛了回來,嘴上仍然叼著小樹枝,然後放到未完成的巢上整理著。

一隻鴿子試著蹲坐在巢上,另一隻回到樟樹上,用嘴掐住一枝細細的樹枝,頭一歪,咔的一聲,就折了下來。然後飛回來,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我心理還是不安,於是又走上前去,感覺那對鴿子其實不甚怕人,尤其是蹲坐著的那隻。一直到我爬上小凳子,傾身靠近時,牠才飛走。好吧!既然不走,拿個什麼幫牠們擋一擋。鐵架上有個現成的大花缽,拿來遮一下──其實是遮我,免得常出現陽台,嚇著了牠們。至於,牠們會不會留下來,看造化吧!

2007/5/19

那巢變得更厚實了,除了小樹枝,還摻了根長葉的芒草,好可愛。

2007/5/20-22

昨天晚上並沒見到鴿子在巢裡,走了嗎?

今天早上也不見踪影。

Quinn說,昨天下午風大雨大,或許牠們終於發掘這不是個福地了!

心中有著淡淡的失落。

•••

還是沒見到鴿子,是時間不對嗎?最早兩天都是在八點多時看到,今天比較晚,也許不是牠們窩在巢裡的時間。嗯……難道是一個假的巢,用來欺瞞敵人的障眼法?

問了博學的兩位同事,都說沒聽說有這回事。那麼,鴿子為什麼不在巢裡,連晚上也不回家。

──拜託,鳥類築巢是為孵育小鳥,不是用來住的!

──那晚上呢?牠們跑去哪裡了?

──在樹林裡呀!

哈哈!人類太習慣用人類的思維去思考一切了。都是被小時候那些擬人法的動物故事給騙了吧!

既然如此,就再看看囉!

2007/5/23

晚上回家,Quinn到後陽台洗衣,我也跟著把髒衣服丟進洗衣槽。身子一蹲,卻覺得那原本空蕩蕩的鳥巢上,好像有個圓圓的身影!

是鴿子嗎?

回來了喔!連忙叫Quinn輕手輕腳一點。

Quinn嘴裡抱怨著「啥米!那我要怎麼洗衣服?」但我看到他的嘴角有一點往上彎喔!

老實講,我們家那台老洗衣服,聲音真的跟戰車一樣,連我們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來自大自然的野鴿(我那兩位博學的同事一直問我是斑鳩還是紅鳩,但我實在只能回答:野鴿子!或者我該說是「七姑姑」呢,琦君在一篇文章裡,不是這麼稱呼的嗎?)

2007/5/24

還在,還在,但只有一隻,而且一直蹲坐著不動。

陽台上今天剛好晾滿了衣服,是最好的掩飾。但那隻「七姑姑」還是一付很警戒的樣子,我一出去,牠總是面對著我,好似在評估我的行動具不具有敵意。我只有儘可能一派輕鬆,若無其事的繼續我的工作。

2007/5/25

5/25,今天一定要請假的了!連原本要安排電台採訪說書的事,我都給它「凍結」,找別天吧。今天要留給自己,是可以任性的一天!誰叫我是「獸」星呢!

但留在家裡也只是忙家事吧,洗了衣,吸了地。

鴿子還在,而且已經把頭朝外警戒了。我在後陽翻翻弄弄的,也不見牠時時看著我,只看見一個尖尖的鳥屁股。沒想到牠這麼快就適應了。

但等我回到廚房內張望時,才發現牠原來是緊張的。

我在外頭時,牠雖然沒緊盯著我,但卻一動也不動。等我離開,哈!牠竟然起身,開始啄毛,兩隻腳也換著站立,就好像人類坐太久,腳麻了時的動作!有外人在,一付乖巧的模樣,等放鬆了,就開始伸展起來。原來,人和動物一樣!

我很好奇另一隻鴿子去哪了?這隻鴿子一直是同一隻嗎?還是牠們會互換,只是在我眼中,看起來永遠只有一隻?肚子餓時,又怎麼辦呢?

該是查查資料的時候了。

是一隻珠頸斑鳩!因為脖子有斑狀的環帶!

老早我一直以野鴿子稱呼時,Quinn就說是斑鳩、斑鳩。但斑鳩有很多種呀!鴿子也是斑鳩科的呢!但牠的毛色在陽光下泛著紅銅的光澤,不也可能是紅鳩嗎?原來最明顯的特徵在脖子上的這塊斑!如珍珠一般散布在脖子上(是天然養珠那種不規則狀)。

好了,這下子我可以說,珠頸斑鳩來我家築巢了!但我還是覺得野鴿子或七姑姑比較有意境 :D

2007/5/26

週末,一早起來,當然還是去煮咖啡,兼探望探望斑鳩囉!

原本一直蹲坐的身影竟然站了起來!嘿,斑鳩腹下有白白的東西,是蛋嗎?連忙衝去拿相機,還得抑制自己的興奮,才能輕手輕腳地打開後門。

把掛在衣架上的衣服拉過來做掩護,偷偷把鏡頭愈伸愈長。哈!果真是蛋!兩顆。我真是心滿意足呀!原來書本上寫的鳥會孵蛋什麼的是真的!書本真的只是2D的東西,透過觀察,知識才能立體起來。而且令人,印象深刻!

取得一個鏡頭之後,我退回到廚房,一邊等著我的摩卡壺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一邊觀察後陽台的狀況。沒想到竟然看到另一隻斑鳩飛了回來!原本在巢上那隻,像起風時的風箏一樣,立刻咻的一聲飛出籠外!另一個深刻的印象!真的會互換抱蛋呀!真的有兩隻耶!

這時摩卡壺發出了呼嚕聲,我連忙轉身熄火。再轉身,原本站在蛋前發楞的另一隻鴿子卻不見了。巢上赤裸裸的現出兩顆晶瑩剔透的小白蛋。當下立刻抓起凳子與相機,來一張斑鳩蛋的特寫!

不一會兒,斑鳩又回來了!這下我可分不清哪隻是哪隻了。而且牠又乖乖地蹲坐在蛋上,一付要長期抗戰的樣子。若不是這杯咖啡,我還見不到那為時短暫的變化呢!真正做野外觀察的人,真是辛苦,長久的等待,都只為了這珍貴的一瞬間吧!

2007/6/11

過了兩星期了,斑鳩的寶寶還是沒生出來。這段時間陰雨綿綿,每天去探訪時,只見可憐的斑鳩縮著身子,靜靜的坐著。也不知有沒有東西吃。期間也曾看到父母雙方換班。

今早,陽光終於露出頭來。那斑鳩大概是餓壞了。竟長達一個鐘頭離巢,兩顆白白的蛋赤裸裸的露了出來。嗯,還好這家主人不嗜鴿子蛋。

2007/6/13

沒想到過了三天,斑鳩還是沒回來。

是遭遇不測嗎?還是迷途不知返?看著那兩顆白白的蛋,只覺得溫度在漸漸冷去。也許,斑鳩感知到這次的築巢終於是白忙一場?我不知道。

但隨著時間過去,希望也愈來愈渺茫了。

2007/6/21

斑鳩回來了!是真的回來了嗎?細看之下,卻覺得那斑鳩的嘴比先前的大。

不一會兒,另一隻斑鳩過來交班,又覺得那斑鳩滿頭蒼髮似的,竟然看起來老了。也許,不是先前的那對斑鳩吧。只是看牠們又坐又抱的,好像也在孵蛋似的,真是惹人疑惑。而且老是把頭朝向陽台內,這和先前斑鳩一付安心朝外警戒的模樣也是不同的……
2007/6/22

啊!鳥兒又不見了!而且,連蛋也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窩上只有很清很淡的一點點看似水漬的痕跡,難道那對斑鳩把蛋給吃了?卻又看不見蛋殼。

做生態觀察的人真是不容易,生命時時變動之中,若非一時一刻盯緊,就會錯失許多細節,而無法拼出完整的圖像。現在,對那些生態研究員,尤其是野生動物觀察家,又多了幾分敬佩。

2007/6/23

今天要上班。

鳥巢裡仍然空無一物,只有昨日留下的一隻小羽毛……


後記
2007/9/15

夏天就要過去了。

後來,有兩隻斑鳩曾經再度出現在巢裡,但只那麼緣慳一面,也不知是新人還是舊識,只覺毛色斑駁了不少。

總之,在此之後,那雙破鞋回歸了破鞋的角色,而且在夏日的風暴中丟失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