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在翻譯波特萊爾系列第十一集之前,我只好好看過波書的第一冊《悲慘的開始》。那時只覺得劇情平平,而作者老是叫讀者不要找快樂結局的警語,也只讓我覺得有點做作。
但因緣際會,接下第十一集《陰森的洞穴》的翻譯工作之後,卻每每譯得欲罷不能,只想快點知道波家姐弟妹三人接下來的際遇,而作者穿插其間對人生的觀察,以及黑色的幽默,也每每讓我有極深的感觸。
孩 子的世界一向黑白分明,好人與壞人之間切開了一條大鴻溝,而好人戰勝壞人式的完美大結局,更是每篇童話必然的結果。但是,我認為這個區塊正是作者最引人深 思的部分。正如書內所言:「人並不是只有邪惡或高尚的一面,而是像主廚沙拉那樣,好的壞的全部切一切混在一起,再加上用困惑跟衝突調製而成的醋醬。」作者 並未一刀切開善惡,而試著把真實的人性融入在劇情之中。
我 們都是看科學小飛俠長大的人,心中常常持著一把大刀,等著切開善與惡的界線,跟南宮博士好的就是善人,跟惡魔黨近的就是惡徒。當孩子睜著天真的眼,問著誰 是好人、誰是壞人時,我們時時刻刻準備讓大刀落下。然而,真實世界的人性豈是如此簡單,孩子們總有長大的一天,而且他們年輕的生命裡,其實早已有許多善惡 難分的事。
成長過程中,其實沒有什麼人教我們這種「善惡一如主廚沙拉」的觀念,也沒有人告訴我們,生命裡其實少有快樂的大結局,直到我們在生命裡遇到了真正的人性,才覺得挫敗不已,只能吶喊問天:「這還有天理嗎?」
但 這正是天理哪!波特萊爾家的孩子不過是提早見識到真實世界罷了。我不知道作者是不是真的在巧思之後,才把人性種種融入書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企圖教會孩子 一些道理。只能說,我希望自己小時候也有機會認識波家這種人,好讓我年少的腦袋早一點「醒悟」,人並不是只有邪惡或高尚的一面。
期待著,大結局旅館的大結局。